他的里，有光芒一闪而逝。

所以，她还在迟疑。

她问了。这么可怕的事，竟会从她的中问，这比吞穿剧痛的药，还要撼动心魂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她不想追问了。

她能吗？

换了任何一个人，肯定都会有所犹豫，他却在那个当，立刻就作了判断，连张长沙的命也不留。

那是一个清楚的警告。

「为什么？」

「我不懂。」事到如今，她是非要问清楚了。「我要知更多。」

可是，关靖的回答，却更教她骇然。

可是，真的要办到、要挥那一刀，放这个世上，能有多少人，有那份胆量？又有多少人，真的敢行得彻彻底底？

后颈的寒，一竖起。她本能的想逃避。

「你为什么要这么？你不是想统一南北两国吗？北国因为寒疾自取灭亡，这不是刚好，遂了你的心意？」

这竟然，会比定决心复仇，还要艰难，她原本还以为，这世上，不会有比她决心复仇的行为，更困难的决定了。

相较之，他远远胜了她。

他在无言的警告她。

难。

换作是一般的女人，肯定就不会再问了。但是，偏偏，她能来到他边，就是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女人。

她不禁要问。

再重要的原因，都不能改变，他杀人如麻的事实。

是不是就算了，当作梦一场，什么都不知，只要恨他就好？

「不，那只会拖着南国，一并跟着陪葬。」

但是，她真的迟疑了。

只是，话问了，她就看见，他的眸光转了。

终于，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。

她是沉香。

她想知，他在想什么，她想……她想……了解这个男人……

「这场寒疾要是扩散，北国势必更衰败。」他详细的说着，注意她都听了每一句话。「这世上，不只是南北两国而已。」

没错，要在六千七百九十三，和几十万的人命之中作选择，其实并不难。

如果他的背后真有原因，她听了之后，还够承受吗？

可是，他还是了。

但是，关靖证明给她看了，的确是有。

胆敢使用「妇人心」之毒的她，竟在这个时候，心中会浮现逃避的念？！这简直不可思议。

他是为了什么，甘心要背负，那六千多条的人命？他是为了什么，宁可背尽骂名，也要这么惨绝人寰的暴行？

如果，一直一直的，只要怪罪于他，一切都会轻松简单得多，她何必蹚这浑？何必问得更多，跟他一起踏血池地狱？

接着，他桌案，铺在素绢的长轴，在桌上摊了开来。

她敢吗？

那

更让沉香连神魂都要颤抖的，是当她看着他，听见他说这句话时，忽然清楚从他中看见，那对他来说，其实一样的难。

沉香倾上前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