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解和共是她的天赋,她是鲜活盛开的西府海棠,不是被钉成标本,更不是被享用。标本钉在展板上供人欣赏脉络,但活着的花――
屏幕暗,像一场无声的凋零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我刚刚太激动了。”
“单方面的付不能磨合两个人的关系。你的
止步于此。”
咔哒一声,车门解锁。
“你总是如此。现在你说想结婚,看似是请求,实则是通知。你预设我会像那次一样,从你笨拙的姿态里挖掘诚意,再自我说服‘他尽力了’。”
袁知烊的语气近乎哀求,“一定……要把我说得这么恶毒吗?我真的没有那样想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最近绪不稳定……没关系的,我――”
“够了――我到底要理解什么来你才能满意?”多年来的认知被颠覆,袁知烊一时接受不了,“难
你就没有问题吗?你不觉得你像解剖一样的沟通更不尊重人吗?总是用你自己的那套理论像套公式一样解决
问题,你有没有想过……或许你才是那个不敢直面
的人?”
“谢谢。”
“你有。”程穗安打断他,“你在等我理解你替你找补――‘他只是太急了’‘他需要安全’……袁知烊,你
的是一个空壳。”
他攥紧的拳在膝盖上发抖,“这和我们结婚的事有什么关系?”
他曾说过,她总是能理解他,是他的解语花。
手上被理顺的塑料袋又重新紧然后慢慢松开。
拳砸在棉花上,又幻视自己站在宿舍楼仰视上方的嘲笑。
扰电话让手机屏幕亮起,他抬手挂掉,屏幕落于锁屏界面的
纸――西府海棠。
程穗安的神里透
着疲惫和细微的迷茫,似乎自己也不过是个自私之人――甚至好多次她都在想,袁知烊这样
是不是想让她更主动更自觉地去理解他?
绪的火焰可以无差别地攻击任何一个人,包括自己。袁知烊的
歉显得手足无措,“对不起,我可能还需要好好再想想――我把车停到校门
,你在那里
车吧。”
其实她更加贪婪,她要更加烈更完全的
。
“……或许吧。”
要吃痛、血、腐烂。
真心践踏成心机――审视动机而非受温度,反过来指责他的不纯粹,这本
就是一种退缩。
枷锁有了脱落的迹象。
她侧看他逆光的轮廓,忽然想起他捧着新瓷娃娃站在宿舍楼
的样
。那天刚
过雨,他的肩
落了些不少风
袭来的花
。
对方只需抛糙的
原材料,她便有义务将其加工成
尚的
语。
他的脸苍白
去,“你非要把真心践踏成心机?你说得就好像我没有尊重过你一样。”
就像一个人举着探照灯走夜路,并非怕黑,而是无法忍受视野中有任何未被照亮的阴影。
空气凝滞一瞬。
“有一次你打碎了我的瓷娃娃,你觉得我为什么原谅你?是因为你蹲在地上小心地捡起每一块碎片,即使这个瓷娃娃对你来说没有意义,但你会愿意为了我开车去找专业师傅修补。”
“我没有――”
“因为你知我会理解你,仗着我理解你,让我退让。”
良久的沉默里,只剩车
空调嗡嗡作响的声音,就连车里的香薰也因为降
的窗
而散去不少。
提到真心,程穗安的表缓和不少,但很快化作惋惜。“你对我很好。会记得我的生理期,会记得我的
味,
贴关心照顾人,一切你能
到的你能得到的东西都会想要第一个送给我。”
她不愿意自己的细腻被人反复剖开尝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