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章:啟程前的靜默
有時候,人不是為了去哪裡而chu發,而是為了離開原地。
我坐在候機室,左手握著一瓶沒喝完的礦泉shui,右手握著機票,那是這段旅程裡唯一堅定的證據。
shen旁有孩zi在吵鬧,有老人在打盹,有qing侶在自拍。他們各有目的,而我,只是想把自己從某些qing緒裡chou離。就像那些不喝咖啡的人,在某天突然發現需要靠苦味才能壓住內心的疲憊,那種苦,反而令人清醒。
這不是第一次一個人chu國,卻是第一次沒有特別想去的景點。台灣對我而言,不是風景名勝或meishi指南,而是一片空白的地圖,讓我能把那些被壓抑太久的自己,一一塗上去。
三十五歲,不年輕,也不算老。但已經足夠久地活成別人期望的樣zi。
每天sai車、看著工作群組在凌晨還亮著訊息通知;週末開會、填報表、替那些zuo錯事的人善後;回家後還要處理父母醫院的檢查報告,安撫他們對年老疾病的焦慮;過年過節回鄉,總是被親戚問「什麼時候帶人回來給我們看看」……
那些話,我聽了十年,連反駁的力氣都磨平了。
我沒有準備攻略,也沒有刻意安排路線。只在手機裡留了幾個地名,幾張便當店的照片,還有一個朋友隨kou推薦的住宿點。
耳邊的登機廣播響起,我拉起行李,像個普通的中年旅人那樣站起,排隊、檢票、進艙。過安檢時脫xia手錶,我忽然想到,這隻dai了十年的錶,是不是也該換掉了。
機艙裡空氣乾燥,座位窄,我的shen體比記憶中更胖了一點。這幾年壓力多了,慾望也多了,只是藏得更深。
我剛坐好,還沒扣上安全帶,耳邊便傳來一dao女聲:
「不好意思,我坐裡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