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窈窕（2）

        开往京华广场的汽车疾驰，一路上风景掠过，这样zi与南城也并无二致，藕涓的yan睛有diangan1涩。xia车的时候藕涓觉得屁gu凉丝丝的，本以为是太re了，liu的汗经由凉风一chui，带过来的凉意，但在人chao涌动的京华广场，没走两步路，便被一个三十岁chutou的女人拦xia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妹妹，你是不是来月经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xia意识就往藕涓shen后看，藕涓也跟着看过去――果然，kuzi上一片暗红。藕涓听班上早熟的女同学谈过一耳朵，只是万万没想到，会是在此时此刻，这个场景，轮到自己，她一xiazi有dian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很re心，从包里淘chu来一个白se的方形wu什，“正好我包里有卫生巾，我带你去chu1理一xia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藕涓的yan神怯怯，看着周驰，不知dao该不该跟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驰想了一xia，diandiantou，把shen上的外套脱xia来系在藕涓腰间，又开kou问，“jiejie，你知dao这里哪里能买kuzi吗？还有卫生巾和纸巾，哪里有得卖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给他指了指路线，便拉着藕涓的手往公共厕所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要害怕，月经是正常的，周期xingchu血现象，一般会持续一个礼拜左右，来月经的时候千万不能受凉，少吃冷的，多喝reshui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喋喋不休给藕涓科普生理知识，藕涓错开一个yan神去看一路小跑走开的周驰，又敛xia眉目。

        shen上很快chu1理gan1净，但藕涓却时不时能闻到从shenti里散发chu的腥臭的血腥味，她抱着周驰的外套，nei里被蹭上一dian血渍，她用手指摩挲，又拿沾湿的纸巾去ca，但血渍越晕越开，女人劝wei她，“你哥哥不会在意的”，藕涓却还是红了yan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替藕涓想了办法，用掉包里一半的湿巾，在布料前后夹叠xi收血迹，废了很长的时间，周驰的外套才终于像了dian样zi。

        藕涓xi着鼻zi说谢谢，女人也笑了，明眸皓齿，她说：“你叫我陈阿姨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藕涓跟周驰在京市广场坐了很久很久，她一生中好像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，来来回回在她面前chu现又消失，每一个都不一样，她再回tou去看周驰，yan睛里的男孩却始终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后半夜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，有抱着棉被的，大家裹在一起聊聊天，见藕涓和周驰两个小孩儿冻得不行了，便招呼一起取取nuan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缩在棉被的一角，周驰哈气替她搓搓冻僵的手，藕涓开kou，嘴里吐着白气儿，“周驰，你有没有看见一tou大象，躺在酒店门kou的雪地里，后面新婚的新娘穿着婚纱跑chu来，然后新郎也跑chu来，亲朋好友再跑chu来，没有人看见那tou濒死的大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抬yan看了看周围各se乡音的人群，低tou小声问她，“藕涓，你是不是冻傻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藕涓摇摇tou，沉默了一会，好似终于xia定了决心一样开kou，“周驰，我要回南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愣住，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就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看升旗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看了。我以后，会再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低tou，沉默了一会，然后从kou袋里掏chu来两张被rou得皱巴巴的红钞票递给藕涓，“你自己去外tou打个车，去车站，买张票回南城。”想了想又从兜里掏chu来一张红钞票，“把来时的票补上，回去把烧鸡的钱还给张婶，我妈……你小姨要是打你，你就躲，别傻乎乎受着，好好学习，大概是有用的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停顿了一会，藕涓盯着他的侧脸，盯着他的眉钉，等着开kou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回去了。”周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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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藕涓不知dao周驰在京市的落脚dian，她唯一记得的地址就是大刘那个计生用品店，因此回到南城之后，她开始一个星期一封地往那个地址寄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多余的时间她也开始往给杂志社投稿，写些伤chun悲秋的文字，换一些铜板，但稿件不是总能被收录，是以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在替同学写作业挣外快，才能支付得起信封、信纸与邮票的钱。

        藕涓记得自己离开京市的那天，跟周驰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问他：“周驰，你喜huan什么样的女孩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驰笑了，依然没有给她对应的答复，只是说：“等你以后再来这里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藕涓信了，所以即使每次收到周驰寄来的学费时小姨都会发一次疯，斥骂一句，“小赤佬最好死在外面”，她低着tou不作反驳，但用这笔学费支撑自己读完初中，再继续读gao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尽guan寄来的学费永远来自大刘的计生店，但藕涓从来没有收到过周驰的回信。